《红色盲》

  冬寡BG同人,灵魂伴侣AU,一章完的小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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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斯·巴恩斯眼中灰白的世界总像刚下过一场肮脏的雪,到处都是乏味和单调。

  他是个色盲,至少人生的前三十年他是这样认为的,但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他的世界不是只有三个颜色,还有一种红色属于爱的体征。他的红色出现在凶案现场,正在隔离的污点证人前任市长死在保密屋,詹姆斯和手下冲进去时,凶手还没来得及离开,她有一头红色的长发。

  詹姆斯从不知道红色是这样美丽的色彩,他无法用任何东西完成比喻,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她的头发,她的嘴唇,她正准备逃跑,他的出现让她停住,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什么样的体征,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在错误的场合,在最不该相认的时机。

  有人开枪射击,她倒下去,他的世界重回黑白。

  红色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转瞬消逝,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和他的伴侣说一句快跑。

  他胸口憋闷,逃似的离开现场,车停在一间霓虹灯招牌早已经坏了一半的酒馆前,詹姆斯和他的搭档也是朋友史蒂夫经常光顾这家爱尔兰人开得酒馆,这里偏僻简陋,顾客形形色色,他们不在乎这些,只爱老板自酿的苦艾酒。在这座充满罪犯的城市,警察是高危职业,但他们做得很好,善良的市民尊敬他们,邪恶的罪犯畏惧他们,胆大的那些则想要他们的命。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浑身紧绷,脑海里都是她中弹的画面,都是红色枯萎的残影。

  史蒂夫即使坐着,壮硕的背影也比酒馆里的其他人显眼,詹姆斯不能通过衣服和头发的颜色来判断朋友,多年来竟然也从没失误。他走到吧台前在史蒂夫身边的位置坐下,“两剂苦艾酒,不要糖。”话是对酒保说的,他没有看他的朋友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他又要了两剂,几乎是吞下去,他示意酒保和刚才一样,他不说停就继续上酒。

  很快,詹姆斯的视线和头脑都被烈酒侵蚀,意识渐渐模糊,但唯有对痛苦的敏锐感知非但不减,反而强烈。

  他垂着眼帘,喝光杯里最后一剂苦艾酒,抬头时忍住辛辣味道催生的眼泪,“史蒂夫,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灵魂伴侣,”他说,“然后我失去了她。”

  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不远处在人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怪叫声中赌徒和醉鬼扭打成一团,玻璃杯酒瓶摔落在地劈啪作响,有人正朝性感的女服务生吹口哨,喝醉的史蒂夫伏在吧台上睡得不省人事,他什么也没听到。

  詹姆斯跌跌撞撞走出酒馆,月亮一如既往的惨白,如果负责这片区域的交通警察没有逃班去和情人鬼混,那他今晚会抓住一个醉驾的警官。车停在警察局门口,路过的同事和詹姆斯打招呼问他醉醺醺的要去哪?他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法医中心。

  娜塔莎在这座混乱城市的一所红房子里长大,可怜的女孩们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哪怕生存的代价是被训练成杀手,她们也想试着活下去。娜塔莎十六岁第一次出任务时,灵魂伴侣的特征仍然没有显现,那次她杀了十九个人,完成任务后钻进一个老酒馆喝了半打伏特加才不再手抖,酒馆里有个披紫色斗篷的老妇人,脸和她破旧的衣服一样褶皱,很多人找她算命或是灵魂伴侣的出现时机,娜塔莎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抽张牌吧孩子。”她声音像盐水泡过的羊皮纸,娜塔莎照做,老妇人翻开塔罗牌,是死神。

  “既然遇见他的代价是死,那还是算了,我不怕一个人活着。”娜塔莎把硬币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当她真正遇到那个人,她最后看见的是他错愕慌张的俊脸和伸向自己的手,就像被子弹击中,她清楚的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快的她来不及对他说:原来你就是我的死神。

  曾经重伤的老师曾对她们说过,死亡是黑暗,也是一瞬间的解脱,娜塔莎觉得老师说错了,应该是疼,真的疼。

  胸口像被利刃穿透一样疼,娜塔莎在疼痛的驱使下猛得睁眼,不是像,确实有把刀正准备划开她的腹腔,薄薄的刀刃已经扎进去一小半,血正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往下流,“医生,动手术不打麻药吗?”她对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人说,可那个人已经彻底呆了,他们保持对视,直到他哭嚎尖叫着夺门而出。

  看了四周的环境,娜塔莎才明白他的反应是有理由的,自己正在停尸房的解剖室,身上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躺在她旁边的是个无头男尸,看样子刚从河里捞上来,惨白浮肿,味道恶心。娜塔莎坐起来,金属解剖台太凉,不适合活人。

  遇到灵魂伴侣时,她的体征瞬间消失,死不瞑目,可命运原来也喜欢只说一半话,复活这件事它似乎忘了告诉娜塔莎,不过没关系,姑且算是个惊喜,她用旁边无头男尸的裹尸布擦干净胸前的血迹,光着走下解剖台,手指泡得起皱,娜塔莎打了个满是福尔马林溶剂味儿的嗝。屋角衣架挂了一件备用的白大褂,她只能借用,对于吓到验尸官又不得不偷走他的衣服,娜塔莎实在不好意思。

  推开解剖室的门,走出停尸房,娜塔莎小心翼翼想避开所有人,又怕验尸官带着警察杀回来把她捉去做医学实验,坏了的壁灯滋滋闪烁,空空荡荡的夜晚走廊很适合复活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她光着脚裹着白大褂,想从窗户跳到二楼的平台上,脚步声破坏她的计划,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步履蹒跚的醉鬼,但什么醉鬼会夜闯警察局?

  再见到红色时,詹姆斯以为是幻觉,传说苦艾酒是妖精采摘草药在深夜酿造而成,可他喝了十几年,为什么偏偏今天才出现?

  他们在空旷的走廊对视,想到这个人喝个烂醉可能是要和自己的尸体告别,娜塔莎竟然有点感动,这大概就是灵魂伴侣的意义,他们从前对彼此一无所知,却一旦相遇便无法割舍。那个害死她的人正向自己走来,她也一动不动,等他站到她的面前,她的心跳配合的加快速率。

  “你还活着吗?”他舌头有点僵硬,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她。

  “要不然呢?”娜塔莎开始害怕她的灵魂伴侣是个傻子,“你难道有恋尸癖更希望自己的伴侣是死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喝了太多苦艾酒,这可能是幻觉……”詹姆斯用力摇头,仿佛这样做就能驱赶走幻觉。

  “我还喝了太多福尔马林呢。”娜塔莎浑身上下现在还是那股味道。

  詹姆斯贴近她,诡异的幸福感在摧毁他对生死的认知,他触碰她的红发,他生命里唯一的颜色,柔软有生命力的发丝真实的缠绕他的指尖,酒劲儿上涌,他激动的伸手去拥抱他失而复得的伴侣。

  娜塔莎却猝不及防把他推开,“先回答我个问题。”

  “……好。”詹姆斯的手尴尬的不知道放在哪里。

  “你喝苦艾酒加糖吗?”

  “不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讨厌加糖的娘炮,”她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现在可以抱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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