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寡BG同人

　　史密斯夫妇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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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今天的晚餐，娜塔莎已经准备一周有余。她重新花大价钱烫好一头红发，再用半个月工资买了条新项链去搭配她那对最爱的珍珠耳环，又在第五大道最气派的店里买了红色的小礼服，两天后，她又跑了半个纽约去退掉裙子，因为同事说她穿上后活像一个会走路的愚蠢胡萝卜。

　　她还把所有工作都提前到晚餐前一天，为此，娜塔莎不得不加班到凌晨，连这座不夜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时，她和同事正在一座大厦的排风管道里爬行。

　　“你确定他真的会向你求婚吗？”冬妮娅边爬边问。

　　“会的，我看到他买戒指的单据，是钻石的。”娜塔莎回过头，灰尘雨点一样扑到她满是笑意的脸上，半点都不能遮盖浮现的期待。

　　“可你还没选到合适的衣服。”冬妮娅觉得自己作为同事，应该为娜塔莎提个醒，“而且也没告诉他你的职业。”

　　“我说了。”

　　“你是说了，你说自己是个对冲基金经理。”

　　娜塔莎用噤声手势打断冬妮娅，凌乱的脚步声从下面透上来，她们拔出枪，等出现对话的声音时踹开通风口，跳下去开始射击。两对正交易的人马措手不及，这些可怜的人来不及反抗就都趟进血泊，娜塔莎把枪口塞进最后一个反抗的活人嘴里，毙了他。“还是华尔街的那种。”丢下枪，她拎起地上装满现金的箱子扔给冬妮娅，顺便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那你真的不打算说实话了？”冬妮娅无奈地问，说着话已经来到顶楼，熟练脱掉紧身黑衣露出里面穿好的职业装，娜塔莎检查滑索搭扣的空隙解释道，“詹姆斯在布鲁克林待了半辈子，甚至没出过州境，我不能告诉一个平凡的中学老师他的女朋友是个前苏联杀手，这太残忍了。”

　　“真不知道他这样无趣的人是怎么让你沦陷的。”

　　“如果你真的认识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楼顶的风几乎掀开黑夜，闪烁的星辰像在风中瑟瑟发抖，两个黑影从摩天大楼上一跃而下，身后的悬索紧紧绷住，直到她们安全落地。

　　“别忘了买新裙子，幸福的未来新娘。”告别时，冬妮娅挥了挥带血的战利品，娜塔莎想到自己还有一堆事没做，天却已经快亮了。她冲回家泡了澡敷了面膜，再跑出去逛了大半天，终于下决心买那条橱窗里贵到令人发指的镶香槟金色边的黑裙子。约会前一小时，她还在对着镜子调整头发与首饰，检查最后的妆容。

　　幸好今天纽约的交通成全她的期待，一路畅通无阻，娜塔莎到达约定见面的米其林三星餐厅，詹姆斯正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他今天也是一身笔挺西装，还特意配上暗色花纹的领带，对于他的薪水，想必也动用了存款或是信用卡才完成这套着装。隔着马路，他像知道她来了一样抬头，就这样，他看见她真的站在街对面正看着自己，詹姆斯比任何一次约会都兴奋地挥手，娜塔莎想笑，又有点想流泪。

　　他们挽着彼此的手臂走进餐厅，在预定的餐桌前坐好，分别点好了前菜主菜甜点和相应的配酒，侍者退了下去，娜塔莎发现詹姆斯隔着跳动的烛光在盯着自己，淡蓝的灰眼珠被照得又金又亮。

　　“你今天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进来时那些盯着你看的人，男人女人都算上，我都想捂上他们的眼睛。”

　　詹姆斯是情话高手，也是个单纯透了的浪漫主义者，多油滑腻人的话到他的嘴里都变成真挚的柔情，娜塔莎早就见识过不同男人的调情手腕，他们中有风流的雇佣兵头领也有迷人的黑帮头目，曾经还有一位杀手发誓要用鲜血夺取她的芳心，这人已经被埋在西伯利亚的冻土深处如今只有蛆虫草根作伴，可偏偏她就沦为这位平凡的中学老师的爱情信徒。

　　菜端到面前，侍者随后斟好昂贵的红酒。

　　“最近经济形势似乎不是很好，你的工作如何？还顺利吗？”他拼命想掩饰紧张，另找了个听起来更随意的话题，但手还是不自觉松了松领带结。

　　“还好，昨天刚给客户赚了一笔，你什么时候关心起经济了？”娜塔莎也很紧张，她第二次尝试插起盘子里的鳕鱼失败，假装若无其事抿了口佐餐的红酒。

　　詹姆斯体贴地叫侍者再给她把酒斟满，“自从我找了个对冲基金经理当女朋友。”

　　对视和微笑并没减弱他们今天的拘束，但詹姆斯深吸一口气，娜塔莎看见他把手伸进衣襟，浑身立刻绷紧，合身到几乎不透气的裙子当即大了一码。

　　“娜塔莎……其实……”

　　“两位，打扰一下，这是你们要的甜点。”破坏气氛的侍者却有着娜塔莎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撞上冬妮娅慌张的目光，心顿时沉下去。

　　“可我们主菜还没吃完。”詹姆斯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泄没了。

　　“没关系，我正好吃够了，你先尝尝，我去补妆马上回来。”

　　娜塔莎和冬妮娅一前一后走进女士盥洗室，“谁让你来的？发生什么了？”锁上门，娜塔莎确认这里没其他人后压低声音追问。

　　“娜塔莎，有人要杀你，他们很快就来这儿了！”冬妮娅很慌乱，侍者的领结都是歪的。

　　“因为昨天的事？”娜塔莎有些担心詹姆斯的安危，不由得想冲出去。

　　冬妮娅点点头，“恐怕是的，我们惹上麻烦了。”

　　“我先去让詹姆斯离开这里，回头我们再一起处理。”娜塔莎正准备开门出去，背后熟悉的子弹上膛声像血腥味激发了猛兽的野性，她下意识弯腰撞出去，把刚刚掏出枪准备瞄准她的冬妮娅撞飞在地，枪滑到一边。

　　“我很抱歉，娜塔莎，但你的头彩太高，我也想在加利福尼亚买栋房子养老，怪就怪你不该想着年纪轻轻就结婚。”冬妮娅竟然还笑得出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娜塔莎震惊又冷静，拧身用胳膊肘击碎冬妮娅的腕骨，趁她哀嚎夺走匕首，插进喉咙，把剩下的声音憋在血里流进气管流出伤口，冬妮娅抽搐着睁大眼睛，很快死了，娜塔莎将尸体藏进隔间，拿水简单冲了下地，她对着镜子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慌乱，没什么比外面那个拿着戒指准备和她共享人生的男人更重要，她现在出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吃完饭，接受求婚，再离开这里，找个什么理由骗他换个城市住上一段时间，反正哪里都有中学可以教书。

　　对，一会儿先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再收拾收拾头发，露出微笑，就这样走出去，假装什么也没……

　　外面餐厅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娜塔莎真的吓坏了，还有其他人追杀过来，他们真是不依不饶，专门破坏别人的幸福！詹姆斯千万不能有事，她飞快打开门锁，就餐的客人正尖叫着四散开来，顺着枪声，能看见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她转身回去捡冬妮娅掉下的枪，门被砸开，詹姆斯冲了进来。

　　“娜塔莎，有危险！”他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胳膊靠近墙壁，踩过她刚刚毁尸灭迹留下的水渍。

　　他的莽撞显然吸引了杀手，娜塔莎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郁闷，只得准备随时打晕詹姆斯，然后再大展身手。

　　刚拿定主意，她就愣住了。

　　杀手冲进盥洗室，詹姆斯用刚刚准备掏出戒指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子弹明明集中杀手，娜塔莎却觉得自己也中枪了。

　　杀手的子弹打中了镜子和水管，水花冲向雕花的顶棚，再滴到他们身上，詹姆斯目光在确认杀手的死活，不自觉间枪口竟对准了她。

　　她盯着他刚从怀里掏出的枪，难过得胸口直疼，像真的被打中一样，娜塔莎不知道冷静和残酷都跑到哪里，脑子里只剩愤怒与悲伤，竟不顾危险顺手脱下松了的高跟鞋，狠狠往他身上脸上抽打，“原来你刚刚是要掏枪，是吗？要杀了我，对吗？你这混蛋，狠心的畜生……”她骂着骂着哽咽起来，手上动作却没停，反而越抽越快，詹姆斯惨叫着跳来跳去，像被烟头烫了的马戏团猴子，两只手滑稽地挥舞阻拦，但脸上还是很快浮起又青又紫的淤痕，“不，我没有……娜塔莎……小娜……我没要拿枪！”

　　“我花了一周时间准备！整整一周时间！”娜塔莎还在打，“你还骗我你是个老师，哈！你到底盯上我多久了！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收了那人多少钱！”

　　“我拿得是这个！是这个！”

　　终于，詹姆斯捉住了娜塔莎的手腕，他趁乱用另一只手匆忙拿出一直塞在衣襟夹层口袋的戒指举过头顶，娜塔莎愣住了，安静地抬着头，眼里满是刚才挤出的泪光。

　　“枪在左边，戒指在右边，我是去拿戒指的，我要向你求婚，娜塔莎·罗曼诺夫，你愿意嫁给我吗？”他说着，跪下去，扬起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破皮出血的脸，嘴角弯着望向她。

　　坏了的水管滴答滴答有节奏地漏水，娜塔莎大脑一片空白，她面前是刚刚中弹的镜子，破碎的反光中，她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精挑细选的礼服全是血迹，妆容精致的脸也不能幸免，一块黏着碎骨头和肉渣的脑浆正顺着额头淌下脸颊，头发又乱又脏，耳环丢了一个，项链歪歪斜斜勉强挂在青筋凸起的脖子上。

　　她差点哭出来，“不……”

　　“什么？”詹姆斯从地上弹起按住她起伏的肩膀，“你要拒绝我？别，求你，别……”

　　“不，这和我想得不一样……”她沮丧绝望的脸埋进詹姆斯怀里，“我明明准备好了，花了一周才选好裙子，等你求婚，我答应你，我们该在餐厅里，在音乐声里，我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是我，我把一切都毁了……”

　　“没有，你还是一样漂亮，虽然不是对冲基金经理那种漂亮，但我怎么会介意，答应我吧，就当原谅我对你说谎。”詹姆斯松了口气，娜塔莎说不时，他差点举枪自尽。

　　娜塔莎点头，他们来不及接吻，又有五个人冲了进来。她的怒意喷薄而出，比火山爆发气势更猛，詹姆斯的枪被她夺走，来人还没等把枪口对准这对新晋未婚夫妇就被未来巴恩斯太太的子弹打中要害一个个倒下去，脑袋顶上的血窟窿整整齐齐，像五个并排的泉眼。

　　“警察快来了，”娜塔莎打断詹姆斯的一脸迷恋与惊艳，“得先离开这里。”

　　“刚才还没完，先戴上戒指。”詹姆斯匆忙拎起娜塔莎的手用戒指套住她的无名指，“还有这个。”然后他突然紧紧箍住她，吻了上去。

　　娜塔莎还没这么放松过，他的臂弯一下子成了某种圣地，让她膝盖发软想跪下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想告别过去，想在这个吻里用甜蜜的触碰遗忘全部血腥的过往。她本以为这个约会只是个开始，却没想到会是某种终结。

　　警车鸣笛撕裂火热的亲昵，娜塔莎真想把剩下的子弹都打进这些不解风情的警察脑子里，詹姆斯拉开盥洗室上面的密封天窗，“从这里走。”

　　在警察封锁搜查整座餐厅一无所获之后，一对准夫妻拿着护照正登上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地检人员得知他们准备去那里旅行结婚，顺口说了句祝福的话。准巴恩斯夫妇在自己的位置坐好，娜塔莎悄悄凑近詹姆斯的耳边，“你真的没出过纽约州？”

　　“说真的，这点我绝对没有骗你，我走过大半个欧洲和几乎东欧所有国家，非洲和中东都住过一段时间，但在美国，我除了纽约哪都没去过。”詹姆斯诚恳的目光落在娜塔莎微张的红唇上，不自觉往前凑了凑，“倒是你，彻头彻尾的骗子，对冲基金经理？我就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性感的金融呆子。”

　　“巴恩斯老师，你一般怎么对付撒谎的学生？”娜塔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把喘出的轻轻呵气送进未婚夫发红的耳朵。

　　“下了飞机你就知道了。”

       （全文完）